[赛马娘同人]木曾川之变
大抵是小栗帽和鲁道夫象征的同人,有很大一部分的OOC在里面大致参考了《芦毛灰姑娘》,也有其中的角色登场各位就当是怪文书看吧,毕竟瞎写出来的错别字可能有点多,还请各位读者海涵仿写自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——《地狱变》部分内容因情节需要进行了修改,并擅自增添删改了一部分内容致敬芥川先生PS:阅前须知存在血腥场面的描写,小栗帽单推人请止步
话说鲁道夫象征这样的人物,真是个绝无仅有的。在会长之前自不必说,即便是在会长之后,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。甚至于有传闻说,会长的母亲在将要生下她的时候,曾梦见大威德明王站在枕头旁。总之,会长天生就是与众不同的。
(资料图)
正因如此,会长的所作所为,无一不出乎我等的意料。别的暂且不说,您只要去学生会瞻仰一下会长的办公室,啊~那是多么庄严,多么华丽,其气魄之大绝对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。
当然了,世上也不乏口无遮拦、妄自评论之辈,竟将会长大人的秉性、做派比作秦始皇或者隋炀帝,可这不正是谚语中所说的“盲人摸象”吗?
其实,会长绝对不是独自安享荣华富贵之人。她思虑的更多的是底层赛马娘的温饱疾苦,是有着所谓“创造所有赛马娘都能幸福的世界”的恢弘度量的。
正因为会长是如此之人物,所以即便是遇到了待见福来口中的“百鬼夜行”也全然无碍。再如,会长那座位于成田市,因模仿陆奥、盐灶之风光而名声大噪的府邸,据说之前的马娘鬼魂,夜夜都要出来游荡,后来肯定也是遭了会长的呵斥才销声匿迹的。
会长的威势是如此之盛,也就难怪特雷森学院里,不论训练员还是马娘,只要一提起会长大人来,全都肃然起敬,仿佛他就是神明转世似的。
有一次,会长去东京竞马场看东海帝皇比赛,回来路上,不料车子在布满积雪的路面上打滑,撞伤了一个路过的马娘。那个马娘竟然不生气,竟然还双手合十,口中念念有词,称能被会长的车子撞上,是白兴大人的神谕见晓,实乃三生有幸。
惟其如此,会长大人这一辈子留给后世的逸闻趣事也多如牛毛。诸如赢得比赛的赏金有上亿之多啦,在国际上也获得极高的赞誉拉,会长决定参加的比赛,其他马娘甚至都不敢出战啦,等等等等,数不胜数。
然而在为数众多的逸闻之中,没有哪一桩事情,能够比得上如今仍在其府上珍藏着,某个来自地方上的芦毛马娘,所佩戴的蓝色圆形耳饰之由来,更加可怕的了。就连平日里一想镇定自若的会长大人,也在事发当场大惊失色。
我们这些普通的马娘更不必说了,可真所谓是吓得魂飞魄散啊......就拿我自己来说吧,跟随会长大人已经十几年了,也还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呢。
不过莫急,莫急,在讲这个故事之前,还是得先说说这个马娘的训练员——北原穰的事。
提起北原穰,想必如今也仍有人记得他的吧。在当时,他可是东海地区名噪一时的训练员,就训练水平而言,在地方可真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。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,他已经决定冲击东海德比了吧。
倘若只是看外表,他也就是个身材中等,戴着一顶帽子,其貌不扬,似乎还有些不太正经的训练员。他去笠松特雷森学院上班的时候,总是穿着那件不论何时都一成不变的白色衬衫,和交错着淡黄和黑色三角形的羊毛背心,戴着贝雷帽,却又总让人觉得他有些不靠谱。
不仅如此,他还有溢出怪相: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脑后的头发竟是向两侧炸开的,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训练员,看着就会觉得他还有其他的爱好,叫人联想起在湾岸线上的那些飙车族。
有人说,那是他习惯戴帽子,过长的头发被压倒一旁的缘故,可谁又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呢?更有些没口德的家伙,说北原穰有时的行为举止,活像一个赛马娘,于是给他取了个“北原琼斯”的绰号。
说道“北原琼斯”,我倒是又想起了这么个故事来。
北原的队伍里有个相当漂亮的马娘,叫小栗帽,那会她才刚刚到本格化的年纪,正在笠松的特雷森学院里上学。这可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马娘,她天生就乖巧,再加上兴许是母亲在她身上倾注心血的缘故吧,还十分善解人意。小小的年纪,做起事来比那些成年的马娘还要周到妥帖,故而从笠松理事长到各位训练员,都对她关爱有加。
说来也是真巧,那会小栗帽刚刚参加比赛,就和一个叫藤正进行曲的芦毛马娘,结成了宿敌。但小栗帽和她的比赛,仅仅只是输过一场出道战而已。
于是在小栗帽赢得中京杯后,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马娘,就在背后悄悄说:藤正进行曲是在帮北原穰训练小栗帽。以至于藤正进行曲每次和小栗帽一同结束训练时,这些故意起哄的马娘就在背后,“北原琼斯”,“北原琼斯”地叫个不停,乐此不疲。
却说是有一天,上面说过的那个小栗帽,手里拿着损坏的蹄铁,正走在去准备室的走廊上,忽然看到几个慌慌张张的马娘逃了过来,这几个马娘大概是被追了很久,没力气跟往常似的全力冲刺,只是大口穿着粗气。身后追着的是,那个被大家叫做“北原琼斯”的藤正进行曲,嘴里高喊着:
“有种在背后说,怎么没胆量当着我的面讲!”
见此情形,小栗帽不由得犹豫了一下,恰在此时,那些马娘已跑到了小栗帽身边,还躲在了她的身后,战战兢兢地一句话也讲不出来,只是拽着小栗帽的衣角瑟瑟发抖。
想必是觉得这些马娘可怜,再也按耐不住恻隐之心了吧,小栗帽依旧拿着手里损坏的一双蹄铁,母鸡一般地张开双臂,把那些马娘挡在了自己身后。随后便竖起眉毛,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到:“请你饶了她们吧。她们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。”
藤正进行曲是因为怒气冲天才追出来的,就连尾巴上的毛都炸开成一团,哪里能够轻易放过她们呢?她板着脸走近了小栗帽,反问道:
“那如果她们也在背后给你起这样的绰号呢?你为什么要包庇她们?”
“她们不过是开玩笑罢了......”
小栗帽又重复了一遍。随即,她凄然一笑,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继续说道:
“再说了,叫你‘北原琼斯’,也是在调侃我的训练员呀。那么你生气,就像北原先生生气一样,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?”
饶是藤正进行曲,听她这么一说,也就不得不暂且收起怒火了
“哦,这样啊,既然都你这样说了,那我就不追究她们的事情了。”
藤正进行曲不情愿地说着,转身就朝来时的通道走去了。
从那以后,藤正进行曲和小栗帽的感情逐渐升温,二人时常在一起训练,有时还会一同外出。也许是小栗帽在无意中解决了藤正进行曲一直以来的烦心事吧,也或许是别的?无从而知。
有一次小栗帽不慎感冒发烧,卧床不起,藤正进行曲就一直坐在她的塌边,给她喂水喂药。或许是错觉吧,那几天看到藤正进行曲,还叫人觉得她脸上愁云密布,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说来也奇怪,这么一来,学院里再也没有人管藤正进行曲叫“北原琼斯”。不,非但藤正进行曲的绰号烟消云散,就连其他马娘的绰号也一并消失。到后来,那些喜欢起哄的马娘们,居然还主动地维护起了学院内的“舆论氛围”。
当然了,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的事情,这时也从笠松传到了中央那边——鲁道夫会长的耳朵里。
“真是一件逸闻啊,或许可以活用在学院的管理之中。”
按照会长的尊意,小栗帽拿到了一封由天狼星象征代笔的感谢信。有趣的是,藤正进行曲读完信后,满面通红地跑出了教室。听闻到这样的情形,会长自然是越发兴趣盎然了。
由此可见,所谓会长偏爱小栗帽,完全是由于佩服她处理同学感情这件事情上,所体现的变通。绝不像是坊间胡乱流传的那样,是什么贪恋美色,也不是嫉妒藤正进行曲或北原,和小栗帽的关系过于亲密。至于会长为什么会认识小栗帽呢?当然是中京杯时,看到了率先冲线的她。自此之后,会长便开始时不时地念叨这个乡下的芦毛马娘。
当然了,无风不起浪。人们之所以会如此说三道四,倒也不全是凭空捏造的,但眼下暂且按下暂停,留到以后慢慢叙说吧。在此,我认为只要讲明一点就行了。那就是:会长大人是绝不会因为贪恋美色,而对区区一个地方的赛马娘动了什么心思的。
虽说小栗帽在会长那边赚足了风头,但凭着她天生的聪慧乖觉,并未受到其他庸俗无聊的马娘的嫉妒。不仅如此,从那以后,她反倒是和藤正进行曲一起,受到了众人的喜爱。尤其是北原,简直到了不管什么训练都要她们俩一起的地步,就连外出购物逛街,也要和她们一起不可。
不过,小栗帽这边的事情也暂且打住,下面来说她的训练员北原穰吧。
却说藤正进行曲受到了其他人的喜爱,可我们的主角北原穰,却依旧是不太招人喜欢,大家背地里还是悄悄地叫他“北原琼斯”。并且不仅限于笠松特雷森的训练员们,就连商店街里定食屋的老板,只要一提及北原穰的样子,就连脸色骤变,厌恶得不行。(有人说这是因为北原年轻时言行不好的缘故,不过着仅仅是下里巴人之间的要谣传而已,是当不得真的。)
总而言之,这家伙的名声算不上很好,但也说得过去,无论是去问哪一路人,得到的答复也都大同小异。不说他坏话的也不是没有,但仅限于两三个训练员朋友,或只了解他的职业,而不了解他为人的人之间了。
其实,北原穰不仅模样看上去不靠谱,在他年轻时,还有些更令人讨厌的恶癖,所以这一切都他自作自受。
说道起那时的北原,那就是:颓废,没羞没臊,好吃懒做,贪得无厌。要说最不可救药的,恐怕还得数蛮横无理,目空一切,老是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面孔吧。
要说他这个臭毛病,和那些学校里的不良少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,不,不如说他就是那个不良少年。不过这样的行为在还没成为训练员之前倒也罢了,可他那股子死劲,甚至还体现在刚刚入职笠松特雷森学院的时候。
据一位和他同期入职的同事说,有一天,笠松理事长在台上做新年演讲,可就在讲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那家伙居然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讲话,一边翻看马娘写真特集。估计在他看来,笠松理事长也只是一个官职比他大一点的领导吧。
他就是这么个家伙,所以他在训练的时候,也不忘记多看几眼其他的马娘;比赛的时候,还叫狐朋狗友帮他买马券。凡此种种,尽干些亵渎训练员职业的勾当。
你要是责问他,他还会装疯卖傻地说些什么“我北原不过是赚点钱,过好自己的生活,又不是要成为顶级训练员。”这下连和他关系亲密的好友都和他保持起了距离,不少人唯恐日后遭到连累,便和他连话也不说。若是要一言蔽之,那就是:好色好赌,他就是个没有目标,没脸没皮的家伙。
与此同时,若要论北原在做人这一道上达到了多么“高”的境界,倒也同样是毋庸多言的。不过由于他在训练马娘这件事上,都与别的训练员不同,所以就连同他教导的学生,也被其他的马娘评价为不好相处的类型。
倒是他这幅样子,在遇到小栗帽之后改变了很多,起码不会是先前那样让人觉得难以相处。不过像其他得到过奖赏的地方训练员,都能够和来自中央的那些人一比高低,甚至还有人凭借着在地方职教的经历,考取到了中央的训练员证书。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
可是一说到北原,就尽是些离奇可笑的传闻了。譬如说他教导的马娘夺取重赏胜利之后,就在外面喝了个烂醉如泥,半夜睡在前往学校的大街上,第二天一早被晨练的担当看见,抬到了办公室里。
还有,会长让他每周都提交的训练报告,居然都是些风气不正的照片。会长多次提醒他,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提交报告,但他依旧我行我素。
然而,正如前面所说,他是个蛮不讲理的人,故而他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。甚至有一次会长大人跟他开玩笑的说“你根本不会为自己的担当寻找前程”时,他竟咧开嘴笑了笑,傲慢地答道:
“您所言极是,我只不过是个训练员,又不是他们的父母,为什么要帮她们规划未来呢?”
即便真的是全国第一的训练员,又怎么能在会长面前如此大言不惭呢?也难怪先前提到的那位好友,要在背后称北原是智罗永寿,以此来讥讽其狂妄自大了。想必您也知道的吧,“智罗永寿”虎就是从前从震旦过来的天狗的名字。
但是,饶是这么个北原——这个不可名状,傲慢无礼的北原,却还保留着一份正常人所持有的温情。
这温情不是别的,正是他对自己队伍里的诸位担当马娘的、异乎寻常的疼爱。正如先前所述,他的担当是个秀外慧中,温文尔雅的马娘。作为她的训练员,其护犊之心也同样是毫不逊色的。平日里,无论是哪个去那个寺庙参拜,他都不肯往功德箱里多扔两个硬币,可只要是自己队伍里的马娘的衣着和穿戴,他就毫不吝惜金钱,头是头,脚是脚,全都给制备得妥妥帖帖、漂漂亮亮。
不过北原关爱马娘,也只顾着自己上心,至于会不会有一天,自己队伍里的马娘会转籍给别的训练员,他是连做做梦的时候都不会有的。
非但如此,就他那个肚量,要是有别的异性敢在大街上,跟他的宝贝马娘搭讪套近乎,是免不了会被他叫上几个黑帮,暗地里打个半死。
因此,当会长大人邀请小栗帽移籍中央的时候,他这个原训练员的心里就有一万个不乐意,有好一阵子,他总是耷拉着脸,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。
至于说会长为小栗帽的美貌动了心,顾不得人家原先的训练员愿不愿意,就想强迫把她收编进中央,想必是有人看到了北原苦恼的模样儿推想出来的吧。
然而,虽说那个谣传是子虚乌有,但北原出于护犊之心,心心念念祈祷着小栗帽不要移籍中央,这倒是千真万确的。
又说到了小栗帽的训练报告,有一次会长大人吩咐他提供小栗帽近期训练状态的图片报告时,他拍下了十几张照片邮寄到了会长的手里。报告十分详尽,会长也看得十分满意,就十分难得地嘉勉道:
“一直以来都满烦你,这次想要什么奖赏,尽管说,不用客气。”
北原毕恭毕敬地道了谢,可您猜他接下来说了什么?他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说道:
“我什么都不要,只希望您能够放弃收编小栗帽。”
要是别人有了这样的想法也就罢了,这可是会长大人做出的决定,不管你和担当的关系有多好,也不能如此冒冒失失地劝会长放弃她已经决定好的事情。
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呢?会长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“皇帝”啊。因此,会长大人再怎么宽宏大量,到底也露出些许不快的神色来了。她沉默了好一会,才看着北原的眼睛吐出来了三个字:
“不可能。”
随即,便让气槽把这个无礼之徒请出了办公室。
诸如此类,这样的事情还不止一次,前前后后,共有四五次之多吧。如今回想起来,会长大人看北原的目光,是一次比一次冷淡淡的。
每逢这种这时候,或许是担心北原吧,小栗帽结束训练后,总是垂着耳朵,闷闷不乐地在食堂吃上好多的饭菜。
甚至还有人说,正是小栗帽不肯顺从会长,后来才有了东海德比的惨祸。当然了,这种说法完全就是捕风捉影,是绝对不可信的。
照我看来,会长大人不肯放下小栗帽移籍的事情,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同情:与其让她继续在笠松,在那个鬼畜训练员的手下待着,还不如让她到中央去,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呢。这应该是十分难得的一片好心呀。
当然了,会长大人确实欣赏外慧秀中的马娘,可要说这是好色,就未免有些牵强附会了吧。不,应该说,那简直是无中生有。
闲话少说。总之,出于小栗帽的原因,北原已经很不受会长大人的待见了。就在小栗帽输掉黄金青年赛这档事时,也不知出于何种打算,会长大人突然将北原叫到中央特雷森学院的学生会办公室里,鼓励他积极备战东海德比。
一说到东海德比,有关那场比赛的恐怖场面,就如同死灰复燃一样地,浮现在我的眼前了。
同样是意外,那一次的事故和其他马娘相比,首先原因就大不一样。她在最终直线上冲刺的时候,不慎踩进了坑里,随即在赛场上侧翻。在她身后全力奔跑的马娘,因为来不及躲避,也被她绊倒在地。不过那些马娘与其是被绊倒,不如说是踢,或者踩在了她的身上,然后才摔倒的。
后来URA也介入到了事故的调查之中,鉴定报告说,的确是因为她侧翻的原因,才导致后方的马娘被绊倒,会长也认可这样的说法,姑且就当是她绊倒了那些马娘吧。
话又说回来,仅仅是这样,那副样子就已经足够叫人瞠目结舌了,而更为惊人的是,事发之时的速度相当之快——她摔倒在地上,滑行了数十米,扬起的泥土几乎遮蔽了赛场,让人看不清究竟怎么回事。
然而,这场事故中最醒目,也是最令人触目惊心的,还得说是摔断了腿,还挣扎着站起来的那个她,也就是北原最钟意最上心的马娘——小栗帽。
那芦毛马娘的腿骨已经断成了两段。但就如此,她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,站了起来,朝着北原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,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,再也没有醒来。
啊,正是这一场景,正是因为参加了东海德比,才会发生那件可怕的事情。倘若没有那件事情,即便北原的的指导再怎么不上心,又怎么能将小栗帽推进这堪比地狱的赛场呢?
他想要完成毕生的夙愿,却也因此惨遭大难,丢掉了自己和小栗帽的性命。可以说,这沙地上的地狱,也正是北原穰,迟早会堕入其中的地狱......
我急于叙说着惨绝人寰的东海德比,或许已经将故事的先后顺序给弄颠倒了吧。好吧,下面还是将话头转到受了会长之命,要认真备战东海德比的北原穰身上来吧。
却说北原穰领命之后,一连三四个月都没去中央,而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小栗帽的训练上。那么个关爱自己担当的人,一做起训练计划来,居然就不想再见小栗帽一面了,这可真是岂有此理啊。不过先前提到的那个友人说,这家伙只要一有训练的计划,就跟被狐狸迷住了心窍似的,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事实上当时就有传闻,说北原之所以能从小混混变成笠松的训练员,是因为他在福德大神面前发过誓。其证据就是,如果躲在暗中看北原写计划书,就会发现他身边肯定有狐狸的影子,还不是一只,而是一群,前后左右地将他围住。
狐狸是如此之多,所以只要他一写起东西来,就将别的事情统统都抛在脑后了,也不管是白天亦或是黑夜,他都将自己所在家里,连阳光都难得一见,更别说是在东海德比之前给小栗帽制定训练计划了,他这种痴迷劲儿愈发的严重,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。
我这么说,并不是指他大白天躲在拉着窗帘的房间,在昏黄的电灯下神秘兮兮地写着东西,或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小栗帽或者其他马娘的比赛录像。这类事情只要一有开头——即便不是在东海德比之前,他都会这么干。
事实上给其他马娘写训练计划书的时候,他甚至在训练场上一坐就是一天,死死地盯着那些训练的马娘们看,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曾离开过。
先前说过,会长大人吩咐北原准备东海德比,还是在年初的时候,而从那时直到开春,北原的同事们就不断地领略他那令人战栗的眼神,然而,立春之后,小栗帽的训练像是遇到了障碍,北原的模样也变得愈发阴森恐怖,对别人说起话来自然也更加狂暴无状了。这时,小栗帽的东海德比特别训练已经进行了八成,可似乎再也进行不下去了。不,看他那意思,似乎连已经制定好的训练计划,也要全部送进粉碎机。
可是,他的训练计划到底遇到了什么障碍呢?谁也搞不清楚。而且,谁也不想搞清楚。此前发生过的各种事情,已经让人对他敬而远之了,更何况现在还和会长扯上了关系。在北原的那些同事看来,简直觉得自己与老虎关进了同一个笼子,都只想着尽量离北原远一点。
故而在此时,也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了。倘若非要说一见的话,那就是,这个不正经不靠谱的训练员,也不为什么,居然变得爱掉眼泪了。
就是说,他时不时地会在没人的地方独自哭泣抹泪。一天,学院里的某个马娘有事找到北原,看到他正呆呆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,仰望着春日的天空,而在他的眼里,竟然噙满了泪水。见此情形,只得默不作声地悄悄退了回去。
这个为了队伍里的马娘训练而忘乎所以的自大之人,竟然会因制定训练计划不顺心,而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,这也实在是太反常了吧。
却说就在北原似走火入魔的痴迷劲制定者训练计划的时候,另一方面,他的担当小栗帽却不知为何忧愁日深,以至于在我等面前,也都露出含悲的面容来了。
要说她本来就是不轻易表露出心情的马娘,肤色白皙、恭谨娴静的类型,可如今变得睫毛低垂,眼眶发黑,自然就越发给人以孤寂凄切之感了。
起初,众人还纷纷猜测,说是担心北原之类的,也有说对藤正进行曲春心萌动,但又为情所困,卡在三角形之间的。种种之类,直到出了会长大人欲使她顺从自己的传闻后,有关小栗帽的传言就终止了。
恰逢这个时候,有天晚上,已是更深夜阑,我从校外返回时,独自经过宿舍走廊,藤正进行曲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,飞快地跑向我,还一个劲地拽着我的衣角。
记得那是个暗香浮动、月光浅淡、暖意融融的夜晚,借着月光望去,藤正进行曲的眼角满是泪水,嗓子也沙哑地暂时发不出声音,只是支支吾吾地吐着含糊不清的音节。起初我想推开这个不好相处的家伙,谁知道是她在发什么疯,但看她这样不顾形象,脑后的辫子也散开不成样子,似乎确实是有什么非同小可之事。于是我拿定了主意,就顺着她拽的方向走去。
待我即将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,在夜色之间也能看清楚那间屋子的门牌号时,从附近的某个房间里传来了有人撕扯争斗的动静,时而激烈慌乱,时而悄无声息。此时,四周一片寂静,月光朦胧,薄霭轻淡,除了晚风吹着树叶而发出的响声外,听不到半点儿人语之声。如此静谧的环境中居然有人在争斗!我不禁站定了身躯,心想着要是真的有人在宿舍里打架,非得替宿舍长给他点厉害尝尝不可,在学院里争斗,是万万不可的事情。于是我就屏气凝神,悄悄靠近了那个那间屋子的房门。
然而,或许是嫌我动作太过于迟缓了吧,藤正进行曲十分焦躁地在我身边转着圈,然后猛地推了我一把。被她这么一推,我不禁踉跄了那么两三步,后背重重地撞在了那扇木门。事已至此,也就再也容不得我片刻踌躇了。我一把打开了房门,就要窜到月光照不到的房间里去。就在这时,有个什么东西遮住了我的双眼——不,是在我打开木门的同时,一个芦毛马娘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来,让我大吃一惊。那马娘差点儿与我迎面相撞,出门之后,她便就势滚倒在地。也不知道为什么,她随即气喘吁吁地仰望着我的脸,那神情,就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。
无需多言,这马娘就是小栗帽。然而,那晚的她,却显得格外动人。大大的淡蓝色眼眸熠熠生辉。双颊通红,跟着了火似的。而凌乱的衣冠,也给她增添了几分妖艳,与往常的面瘫模样模样截然不同了。她真的是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小栗帽吗?
我靠在墙边,望着月光中这个美丽的芦毛马娘,用手指了指仓皇离去的脚步声的方向,用眼神询问她:“那是谁?”
但小栗帽咬着嘴唇。默默地摇了摇头。那神情显得异常委屈。
于是我俯下身去,将嘴唇凑在白色的耳朵旁,低声问道:
“是谁?”
小栗帽依旧只是摇头,什么也不肯说。然而,她那洁白如瓷的面庞上已经满是泪痕,眼角积满了晶莹的泪花,嘴唇也咬的更紧了。
可惜我生性愚钝,只懂得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。故而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,只是愣愣地傻站着,像是聆听着小栗帽的心跳声似的。然而另一个原因是,不知何故,我隐隐觉得,再问下去,就是冒犯小栗帽了。
如此这般,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。随后,我关上了那扇一直开着的房门,回头看着脸上红霞稍退的小栗帽,尽量温和地说道:
“回你的宿舍去吧。”
随后,我也带着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的不安,以及没来由的羞耻感,悄悄地向着自己临时居住的宿舍走去。然而,没走过十步,上衣的下摆又被拽住,像是身后有人怯生生地要将我留下来。我吃了一惊,立刻回头望去。您猜那是什么人?
原来就是那个没什么朋友,也不太好相处的藤正进行曲。她正欠着身子给我行屈体礼呢,小栗帽送给她的项链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辉。
出了那晚的事情之后,约莫过了半个来月吧。有一天,北原突然来到中央的学生会办公室外,请求面见会长。按说身份如此低下的人,哪能轻易获准呢?或许是会长平日里一向对他另眼相看的缘故吧,并非谁想见就能见的会长,那天居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,并命他速速进屋。北原照例是身穿白色衬衫,和那顶一成不变的帽子,脸色却比往常更为阴郁。他恭敬地对着会长鞠躬,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:
“我先前按照您的嘱咐,为小栗帽准备东海德比赛前的训练,日夜不息,不敢懈怠,如今也马上临近比赛了。”
“嗯,可喜可贺,祝小栗帽能够拿到一着。”
会长如此说道。奇怪的是,他的声调颇为慵懒,显得无精打采。
“并不是,可以说没有值得庆祝的地方。”
北原像是憋着闷气似的,头也不抬地说道:
“虽说大体已经准备万全,可现在仍有一处顾虑。”
“什么顾虑?担心小栗帽无法取得胜利吗?”
“正是,通常来说,决定胜利的除过训练本身以外,还有天时地利人和这三项,但凡缺少一个,都会与胜利失之交臂。”
听他说完这话之后,会长的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,嘲讽的微笑。
“如果你是认真的话,你完全不配作为她的训练员。作为训练员,应该无条件地,相信自己的马娘会取得胜利。至少小栗帽完全可以回应你的期待。”
“这......我当然明白,这种事情...我明白......!”
“那么既然你明白,还有什么顾虑的呢?”
北原露出骇人的苦笑,继续说到:
“没有了。”
“那么你说的那些,我会尽量安排妥当。赛场自然不用说,会整备地相当良好,至于分配的闸位,也会是小栗帽擅长的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...?”
“小栗帽没能入籍中央,也要在地方大放光彩。当然,这也是我想看到的,也是我希望的。”
会长说完话后,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遮蔽了射入室内耀眼的阳光。
“我的理想是创造一个所有赛马娘都能够幸福的世界。”
听了会长大人这话,北原突然面如土色,喘息似的颤动着嘴唇,一会儿过后,他又跟泄了气似的,整个人看着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。片刻后,又开口说道:
“多谢皇帝的恩典。”
但他的声音很低,低到几乎听不见。想必他所设想的夺冠场景,已因会长的话语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吧,此时此刻,我平生唯一一次觉得,北原是个可怜之人。
几天后的下午,会长如约来到了名古屋竞马场,为的就是看小栗帽能够“成功”夺取东海德比的桂冠。这座和东京竞马场相比起来,规模算不上特别大的地方场馆,很少有中央的赛马娘前来观战。因此,“皇帝”的造访也成了当时的热门话题。
时间慢慢地流动着,赛前亮相,整备赛道,都没有丝毫问题,可唯独今日天公不作美,天上飘着细碎的雨滴。不过整个竞马场都笼罩在一阵欢欣的氛围之中——小栗帽是当天东海德比的明星选手,在地方比赛仅有不多的一两场败绩,入着率更是高达100%,所有人都期盼着小栗帽能够取得今年东海德比的优胜。
“北原穰,今天就如我所愿,让小栗帽拿下桂冠。”
说完,会长目光流转,瞟了身边的随从一眼,示意另外两个马娘,带着北原前往室外看台。此时,她似乎还与其中的某一位,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。不过,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。北原听了这话后,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,跟着那两位起身,向着大门走去。
“你仔细看着,自己的马娘是如何斩获桂冠的。”
会长打住了话头,并朝着玻璃幕墙外的赛道看了一眼。随即,她突然用十分苦涩的语调说着:
“今天参加比赛的十二个马娘,都是地方的翘楚。但请相信小栗帽,就像她先前那样的跑法,在第四弯道处,从外侧超出队伍。”
会长再次停下话头,沉吟片刻。随后,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摇晃着肩膀,无声地笑了起来。
“一定要让她看到你,看到你在观战。”
北原点了点头,走出了大门,额上的帽檐扯低了些许。
北原站在第四弯道出弯的地方。在这里,他可以看到小栗帽在末盘时爆发出的强大末脚。同样的,小栗帽也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训练员——北原穰。会长故作此意,一定是想让小栗帽能更加自信地迈向终点。
此刻,选手们陆陆续续地从地下通道走出,一个接一个地进入闸门,轮到藤正进行曲出场的时候,呼声格外地响亮,当小栗帽出场时,更是盖过了先前的呼声。看来本场比赛的聚光灯,完完全全的照在小栗帽的身上。
马娘们很快地入闸完毕,赛场上一片沉寂,而随后打破这份宁静的,是播报员慷慨激昂的播到。
“闸门打开了!东海地区的盛大比赛正式开始,小栗帽出闸很不错,内侧的是诗意英豪,晨昏线率先带出,内侧6号藤正进行曲也跟了上去,前方一片混战。”
看台上一片呼声,人们都在为自己支持的马娘高声应援,但群情高昂的气氛之中,却只有一个人站在原地,默不作声。
“正在追逐前方的是9号深仁厚泽,目前晨昏线取得了领先,接着后面的是奥义斩浪和明镜止水,5号诗意英豪取位在中团外侧,然后是青色决胜服的星天繁星......”
开场的两个弯道很快略在了马娘们的身后,远远落在后方的选手也进入了看台对侧的直线,这时观众们的应援声稍稍落下了一些。这场比赛很多马娘选择了先行的战术,比赛初期抢夺赛道异常激烈,甚至把通往终点的第四弯道都踏得一片狼藉。
我稍稍侧过脑袋,北原处在离我稍远的地方,天色阴暗,以至于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。但就在我这么一念之间,天空闪过一道白色的光芒,恰好映在北原的脸上。北原那张已了无人色的脸,不,是他那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悬在半空中的身影,忽然冲到了围栏前,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的眼前。原来马娘们已经来到了第四弯道,东海德比的第一圈已经接近完成。这时看台上传来的声音再次如掀起的惊澜,席卷而来。
“位居中团并排的4号小栗帽,7号纷乱彼岸花,最后方是被甩开了4身位的星天繁星。集团逐渐收缩着差距前进着,队首到队尾大约10到11身位,即将进入比赛的第二圈。究竟会是万众瞩目的小栗帽取得胜利,还是血统优秀的晨昏线呢?让我们关注马娘们接下来的动向”
雨忽地变大了,眼前的一切都蒙进了或灰或白的帘幕之中,雷声由远及近在耳边炸开,稍重的赛场在强降水下变得泥泞不堪。在马娘们踩踏出的小坑里,雨滴打着旋翻腾着。
北原两只禽爪一样的手握在掉漆的栏杆上,那力度似乎要把它捏碎,高大的身躯在雨中不住地颤抖着,刚才就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的他,只是茫然地张着嘴,怔怔地望着小栗帽奔跑的身影。
“内侧是2号青史骝名,好的领先选手通过了第三弯道,小栗帽开始发力,切出了中团逐渐向外侧靠近,能够一口气逮捕大逃的晨昏线吗?”
回过头去寻找会长的身影,然而,会长只是紧咬着嘴唇,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栗帽,脸上时不时地露出令人胆寒的狞笑。此时赛程已接近尾声,晨昏线率先通过了第四弯道。
“明镜止水选在在这里加速吗?紧接其后的是5号诗意英豪,和纷乱彼岸花,小栗帽从外侧冲上来了,逐渐靠近在前的诗意英豪。”
一阵诧异的惊呼如同被斩开的海浪,嘈杂的声音淹没了原先激昂的呐喊。晨昏线和藤正进行曲的身后的第四弯道,忽然扬起了一阵泥花。
欲知后续如何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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